庚子隆冬,在南郑县协税镇一进院中低矮的瓦房中,我们见到了96岁的抗战老兵邓成贵老人,邓老和老伴(91岁)坐在南墙下一布沙发上,面前有一个取暖烧水的煤炉子。我们说明来意后,邓老讲述了70多年前的往事。邓老生于1925年1月5日,1939年10月被汉中国民党师管区抓了壮丁,当时14岁。没有几天就到了咸阳,进行队列、操枪、射击、手榴弹投掷等训练,还要学习军队条令和《总理遗嘱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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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日老英雄邓成贵

邓老中等身材,满脸沧桑但精神矍铄,没想到他还有惊人的记忆力,说到孙中山遗嘱,他竟能大段背诵。邓老说,训练3月后,分到了合阳的90军补充团学兵连,连里100多个小兵,平时训练和学习,穿的是中国童子军军装。中国童子军是参考英美做法1912年在武昌成立,1929年中央训练部长何应钦任司令,1934年11月1日,中国童子军总会在南京组成,蒋介石任会长。当时童子军有30多万人,引起世界瞩目。相当一些童子军参加了抗击日寇的战斗,甚至付出了年轻的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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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邓老述说军旅生涯时,双眼放光音量提高,还唱起了《童子军军歌》:“中国童子军,童子军、童子军,我们是三民主义的少年兵,我们是中华民族的新生命……”兴致勃勃的邓老还演示敬礼,右手大小拇指紧并,其他三指笔直抬举至眉梢,说是代表三民主义。他18岁时分到战斗部队,学兵连长盖如章把他带到了28师担架队,每人配1支步枪、200发子弹、4颗手榴弹。任务是打仗时抬伤员、抬弹药给养,战斗紧张时就参加打仗。28师的任务是在河南作战保卫陕西,大家战斗热情很高,都想上前线去打日本鬼子。说到这里,邓老又唱:“快起来、快起来,日本鬼子真猖狂,鬼子已到陕西边,看看我们的村庄,看看我们的田园,我们能丢哪一样。我们不抵抗,对不起爹和娘,大家起来保卫家乡!”他又唱:“肩上扛着枪,手榴弹挂胸膛……爬过万座山,渡过大小船,好似猛虎下了山……”邓老说训练抓得很紧,每天吃杂粮,过节过年吃一点牛肉,当兵六年没有吃过猪肉。

       邓老先当勤务兵,后当了班长,部队和日本鬼子打仗在河南西峡县,没有人叫苦叫累,没有人怕死退缩。1945年在西峡口打了5天5夜,他随盖连长抬伤员、抬弹药,也参与激烈战斗,敌人炮弹密集落下,一块弹片把他的鼻梁切断、眉骨也切了个大口子,血流如注,女看护兵包扎后他拒绝下去,坚持战斗到敌人被消灭,他一个团伤亡了多半。战后他被送到54医院治疗两月多,回部队后即到郑州接受日本鬼子投降,他说这段时间最扬眉吐气。1946年他复原回家,解放后当了多年的民兵和生产队长。说起当年打鬼子,邓老饱经风霜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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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老保存的荣誉纪念章

       老人勤于劳动,平时晚8点睡早6点起床,爱吃肉吃杂粮,抽了70多年烟,我们交谈两个小时,他抽了5支烟。老两口一身病痛,家里困难不少,他说很感谢政府关照。

       我们还在大河坎镇采访了邓老的二儿子邓兴强。邓兴强中等身材、健康壮硕,颇有军人气质。他是1965年生人,1984年入伍到13军炮兵旅10营2连,他牢记父亲嘱托,以出色的表现、拔尖的技术、顽强的干劲,次年就当了班长、入了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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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1988年1月16日全旅开赴云南砚山县平远街,3个月临战训练后,4月5日开到麻栗坡县东山炮兵阵地,1989年10月返回四川原驻地。由于他们班整体过硬,被确定为连营旅的尖子班(基准班)。他们操作152加农榴弹炮,作战时无论是拔点(单发)还是群发,都是他们班打第一炮。1988年4月上旬的全旅第一次拔点战斗是全旅首战,全旅官兵和前指首长都在关注和期待着邓兴强。上级指定由邓一人操作,即装填(1发炮弹43公斤)、瞄准、校正、发射均是他一人。旅长代树希亲自给邓在电话上讲:“只要精度,不要速度”,又亲口告诉他射击诸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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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邓兴强心理素质和操炮技术都很过硬,他按照旅长命令击发后,过了约一分钟旅长电话又来让邓兴强接,旅长非常高兴地连声说:“打得好!打得好!”后来才知道,邓兴强那一炮准确把17.2公里外的越军一个营指挥所彻底摧毁,敌人最前沿的眼睛被邓兴强一炮打瞎了!在前线的两个年头里,邓兴强带领全班炮击作战30多次,取得了辉煌战果!在前线的激烈战斗中,他多次经历生死考验,有一次越军的炮弹在他们阵地和周围落下了7发122毫米炮弹,离邓兴强班很近的地方就落了3发,万幸的是都没有爆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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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1989年在前线邓兴强就被评为一等战功,战后返回四川驻地全旅表彰大会上,首长给他颁发了奖书和证书。他带的班被中央军委授予“英雄炮兵连”,他所在连被中央军委授予“英雄炮兵连”的光荣称号,均为全旅唯一的殊荣!

       邓兴强留恋故乡和年迈的父母,1990年他退伍回南郑安置到烟厂工作,他认真负责、办事踏实,先后当过采购员、装箱工、厂生产总调度、制丝车间副主任、西北五省销售经理,1999年定为正科级干部,2003年任厂总务科长,2013年内退。军人出身的邓兴强过不了平静安逸的日子,他办起了裕泰物业公司,由于经营得法、服务较好、诚实守信,现已管理了5个小区60多万平米,他的公司现有职工93人。2016年他被推选为南郑县物业行业商会会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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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邓兴强的老部队没有忘记他,2015年他和老领导回到了老连队,看见连荣誉室英模栏中他的照片挂在第一位;2019年“八一”前老部队邀请他回去作报告……

       邓兴强还有一个行为令我们钦佩,他退伍后先后8次义务献血,共计2000多CC。他说作为共产党员、退伍军人,国家和军队给了他很高的荣誉,自己身体还好,献一些血救治病人是完全应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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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硝烟已经散去,英雄青山不老!50年中,邓家父子同为中国军人,为了国家不顾生死、不计得失,分别与外敌殊死搏斗、英勇作战,我们不能忘记,他们是汉中人民的骄傲,值得我们点赞和尊敬!(余成新 李振峰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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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与邓兴强(右)

作者简介:李振峰,大学文化,汉中市公安局退休干部,汉台区作协顾问,近年来在各级媒体发表文章百余篇(次),其中省级报纸专版30个。


责任编辑 子轩